大家都知道清明节通常是在每年的4月5号,或者是4月6号,如今也成为了法定节假日。虽然说清明节的阳历日期很少会有大的变动,但是与之相对应的农历月份却有着很大的变化。换句话说,有的年份会赶在农历二月份的时候就迎来了清明节,而有的年份却会赶在农历三月份的时候才迎来清明节。是不是三月份的清明天气热得早些,墓地周边的树木和杂草已经长出来了,需要提前一些时间清扫墓地,也便有了一句“二月清明莫在前,三月清明莫在后”的说法。
我和弟弟相约清明节前回乡扫墓,绥宁话扫墓有叫挂山的,也有叫挂亲的。说到清明节,必须要说到寒食节,寒食节这天禁烟火,吃冷食,这是古人对火神的敬仰,这一天可以在祖坟边动土,不会犯煞,寒食节在冬至后的105日,也就是清明节前的1-2日。
我们四月三日下午一点二十三从广州南坐动车到广西三江,然后从三江坐出租车到长铺子,坐动车花了三个小时,提前了二十分钟到站,从三江到长铺子花了三个多小时,到长铺子已经是霓虹满城了,因为在三江等人耽误了一些时间。从三江到长铺子一路高速行驶,从太平出来的一段路比较窄,司机开得比较慢,一路上还是非常顺畅的。
四月四日,也就是寒食节这天,兄弟俩分工了,我在家负责写包封,他到乡下割坟草。写包封的事情也很繁琐,不光要给过世的父辈写,还要给远祖辈写,我们家的祖太公娶了三房老婆,每一房祖太婆也要写包封。包封拜上落款有本辈的,也有儿子辈的,搞不好就会弄错。我这一辈称呼高祖,到儿子辈就称呼远祖了,也有称呼太祖的,太祖以上我们统统称呼远祖了。弟弟到乡下割坟草也不容易,回来时看到他脖子上被划了一条血印,一问才知道是一只山鹰的脚爪抓的,祖宗保佑,没有划到血管,否则不堪设想。现在,山里的田土都抛荒了,到处是树林,山上的鸟兽多了起来。弟弟说,乡下祖坟山里有一群野猪,坟山周边的一些竹笋全被野猪啃了。
四月五日,弟媳妇做了祭祖的糍粑,装了一些煮熟的牙盘(带皮的大坨猪肉)和油炸的豆腐,我和弟弟带着这些,还有一瓶米酒去祖坟山上扫墓去了。听说现在乡下做红白喜事都不允许放鞭炮了,起初我们也想不买鞭炮的,但又想,没有鞭炮响动,在坟山上不热闹,还是买了些鞭炮。一路上碰到很多扫墓的人,都是一大群队伍,扫墓还是有很多人放鞭炮,有些人还放烟花哦,一向冷清的山林里这些天可热闹了。我们的祖宗不是葬在一处的,一处相隔两三里山路,有四五处,有一处离长铺子近一点,就在一中后面的山上,前年修环城路迁移走了,迁到了上脚凹油库后面的山坡上。
奔走了一整天,总算把扫墓的大事做完了,回乡扫墓这是老母亲要求的,她说,哪怕你离家再远,清明节一定要回乡祭祖,人生就短短的几十年,到头来还是要和祖宗到一起去的,生的时候不多走动走动,死去了找不到家里的路,会一直在外面游走的。
四月六日,离开绥宁到常德,那里有自己的一个小家。一路上我想了很多,乡下的老屋没有人住了,老屋前后的那些田地没有人耕种了,在坟山上碰到的那些少年我不认得了,小侄子都说普通话了。短短的几十年啊,我的乡音不见了,留给我许多的乡愁。